第 18 章
第十八章 膳房的总管太监海公公和蔼的冲着蓝玉道：“夫人可还吩咐要些什么 ？” 蓝玉有些不习惯海公公这么和善的样子。 以往她们来膳房这位海公公是只在里间给王爷做饭的，很少出来。 没成想这次在这里看到了他。 海公公的徒弟福顺看着师傅笑眯眯的模样，打了个寒颤。 这宫里呆长了真是什么稀奇事都有，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师傅笑的这么热情。 以往就是王妃那边的人来了都没见师傅这样过。 海公公自是知道底下人的这些眉来眼去，但他人老成精，早就练就了一幅不动声色的模样。 不仅笑眯眯的跟蓝玉说话，还亲自送了蓝玉出去。 膳房的其他掌厨太监看着这老滑头，心中暗恨，却又碍于他是总管，没法直接跟他争，只得看着蓝玉和其他小太监这么前呼后拥的走了。 福顺从秦采桃那里回来后，一遍给海公公倒水洗脚，一边笑着道：“师傅，您这是想要？”指了指漪澜院的方向。 海公公瞪了他一眼，却并不说话。 他也是看了陈得胜那老小子的态度才决定讨好这位秦夫人的。 这老小子心里的算盘打的精着呢。 以往在府里都没见他讨好过王妃身边的人，这来了这里，他一下子讨好起了秦夫人身边的人。 这就由不得人不深思。 看来这秦夫人在王爷心中的分量不轻。 既如此，他们这做奴才的肯定是要跟着主子的喜好走了。 海公公擦了擦手，看了一眼眼前正在冥思苦想的福顺。 小子，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端王近来其实有些食欲不振。 先是千里迢迢来了这边疆，接着除了要收拢人心，操心这边疆诸事外还遇上了呼韩单于这事。 事情一多有些时候就顾不上吃饭了。 所以今日秦采桃这粥其实做的正和端王胃口。 一碗粥喝下去熨帖又温暖。 端王胃口大开，这一晚上就吃的有些多。 伺膳太监在一旁看了就有些着急，按理说此刻他应该叫停了，但是...... 想到端王这段日子胃口有些不大好，今天好不容易吃多了一点，伺膳太监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陈得胜。 陈得胜也有些犹豫。他也是跟伺膳太监一样的顾虑。 两人抱着相同的考量，就都没有吭声。 这么一沉默的结果就是，到了临睡前，端王有些胃疼。 这下子整个漪澜院都乱了起来。 陈得胜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让人去喊随行的太医。 索性太医来的也很快。 把脉，艾灸....一系列流程下来，端王总算觉得好了一些。 只是...... 秦采桃看着眼前像是有些生闷气的端王，有些想笑。 经过这段时间与他相处，她也算是有些摸准了他的脾气。 他其实有些爱面子，因为吃饭吃撑了结果把太医给喊过来了这件事一定让他觉得有些丢脸。 秦采桃想了想没有说话，下床去了梳妆台那边。 端王本正闭目躺在那儿。 其实这放在以往倒是没什么，只是今日秦采桃也在，不知怎的，他就觉得有些...丢脸。 端王懊恼的闭了闭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心情。 就在他陷入自己思绪，兀自郁闷的时候，就听到了身边人下床的声音。 端王心中一动。 须臾之间，秦采桃已重新脱鞋上床。 端王只听到耳边一个轻柔的声音道：“王爷，妾身这里前些日子让太医配了份药油，是调养肠胃的，您要不要试试？” 端王觉得此时自己脑子有些乱，也没太听清秦采桃在说些什么，只胡乱点了点头。 秦采桃看着还在闭着眼的端王有些奇怪。 但她也没多想，只以为端王还是有些不舒服，便小心翼翼的从瓷瓶中倒出了些药油。 这药油其实不是太医配的，而是她在tb系统兑换的。 严格来讲这也不算药油，在现代的话是叫芳疗精油，叫温脘油。 有段时间她压力大，吃的多，结果肠胃有点不舒服。 她朋友就跟她推荐了这款油，说是调理脾胃的。 她用了一段时间，对于脾胃的效果暂且不说，最重要的是脸上的水肿好像也消了了一点。 从此以后就离不开这个油了，除了有段时间学习实在太累了的时候没有精力用，她连旅游都要带上的。 自从系统开通后，她也在第一时间买了这瓶油，倒也成了一种习惯。 端王本是不太困的，但或许是这药油的气味太好闻，不知不觉间他竟有了丝丝的睡意。 边角的座钟滴答滴答的转着。 端王竟这样进入了梦乡。 秦采桃的动作适时的轻柔了下来。 边疆的冬天本是凛冽的，但此刻的端王府后院却十分的温馨。 两颗年轻的，炙热的心灵对于彼此触碰既渴望又害怕。 ----------------------------------------------------------------------------------------- 边疆的生活其实非常的简单。 秦采桃等人在度过了最初的不适之后，就渐渐的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或许是端王前段时间反应让秦采桃觉得非常的受鼓舞。 也或许是边疆的生活太无聊，她现在对做饭异常的感兴趣。 近日里时不时的都想要捣鼓些吃食出来。 最近几天，她又迷上了做面食。 发酵，和面，揉面...... 可能是在这里的生活太悠闲了，竟从这简单的事情中找到了一丝丝采菊东篱下的乐趣。 端王本就担心她无聊，见她似是找到了乐趣般，反而放下心来了，把心思放到了边疆军务上。 他从来到这里就思考起了整顿军务的事情。 只是初来乍到，一切事情都不方便提，筹谋到了现在也该开始了。 端王放下手中的书卷，在心中默默盘算起了下一步。 冬日的边疆，连街道上都充斥着羊肉汤的味道。 扎达是个土生土长的疆族小伙，自小就跟着阿爸出去放牧打猎，日子虽说过的不是太好，但也不算太坏。 他就像沙漠上最坚韧的那株仙人掌，平凡又快乐，只除了不能参军。 是的，扎达最大的梦想就是参军。 或许是小时候在战场被救的经历影响了他，他很想像当时手拿兵刃斩却敌人首级的那个救命恩人一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英雄。 只是..... 朝廷虽没有明文下旨，但却向来不允许他们这些少数民族的男子加入军队的。 扎达只得按下心中的那丝渴望，预备着向阿爸那样继续放牧养家。 这一日于很多人而言只是极为平凡的一日。 但是于扎达而言，却是改变他命运的一日。 族长带来了一个消息。 朝廷决定要面向他们这些疆族的男儿征兵。 扎达简直要高兴坏了，像个快乐的小狼一般在院子里蹦来跳去的。 阿爸却有些忧愁，蹲在墙角一边抽着旱烟一边道：“想好了没有？这可是要命的事儿。” 要命？ 扎达可不管这些。 连年的梦想最终得以实现，这个精瘦的少年脑海中只剩下纯然的喜悦。 阿爸叹了口气。 他老了，孩子想闯就去闯吧。 临去校场前，扎达特意洗了个澡，脚步轻快的跟着族里的其余兄弟们去了他理想中的圣地。 校场很大，扎达看着笔直的站在校场周围的士兵们，激动的脸颊都要红了。 这才是他想要过的生活，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应该做的事情。 不远处，校场外的一个庭院里。 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黑衣男子冲着端王道：“王爷，这些男儿们都是家族选送上来的，这两天主要是看一下身体素质，过两天才是重点培养士兵的选拔。” 端王点点头，放下手中的书卷道：“没事，今天是第一天，我先过去看看。” 黑衣男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出门后趁着端王不注意对着下属小声道：“让他们都注意着些，别松懈了。” 下属跟着他与端王共事了一段时日，自然知道这位爷端方严谨的做事风格，连忙应了。 端王来到校场看台前，看着下方那一群精神昂扬的男儿，心中大悦，冲着黑衣男子道：“这两天你盯紧一点，一定要各式文件都齐全了才允许入伍，若是有那士兵身份不明的，本王拿你是问。” 黑衣男子连声应了，他早就知道端王定下的规矩。 汉族男儿还好说。但是这疆族的男儿想要入伍就要多几道程序，不仅家族要提供证明，从里长到乡长再到县长如此层层推进都要提供这证明文件，若是有一人身份不明，则不仅此人家族会受牵连，就连那些里长，乡长都要受到牵连。 如此一来不仅家族在选报子弟时万分小心，就连下面那些官员们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受到了牵连。 也因此，这一批疆族士兵不算特别多，但每一个人都是身家清白的。 端王又看了一眼下首，冲着黑衣男子道：“之后这日程是如何安排的？” 黑衣男子闻言立马道：“回王爷的话，这三日先进行入伍检查分队。三日后会进行军内精英士兵选拨，将之分为天地玄黄四队，按照之前说好的培训。” 端王点了点头，冲着身后一直沉默站着的四位中年男子道：“到时候就要仰仗几位先生了。” 那几位中年男子连道不敢。 黑衣男子姓方，是这军中统领。 当然端王来了之后，相应军务也交到了端王手中。 黑衣男子本就由于不受家族重视才分到了边疆，自然也不敢与端王对抗，事事都听从端王吩咐。 此时方大人见端王如此说就笑着对端王道：“几位先生来了这许多天了，也没请先生们吃顿饭，不如今日由卑职做东，请王爷及几位先生畅饮几杯？” 端王笑了笑道：“本王就不去了，免得坏了你们的兴致。” 几人连道不会。 端王摆了摆手对着方大人道：“那几位先生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招待他们。” 这还是端王第一次这么和颜悦色的跟他说话，方大人高兴的不得了，连声应了。 待到晚间到了这酒楼，果真十分的小心奉承。 这几位先生都是端王这几年从军中寻摸出来的好手，自然也知道如何同方大人这样的人相处。 几人也算是宾主尽欢，玩到宵禁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