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之悍夫 第172节
??夫妻两个简单吃了点东西，之后沈卫民去洗漱，赵琪则在客厅整理他们两个刚刚掏出来的东西。既然卫民哥的空间有保鲜作用，那像糕点、鸭蛋、蔬菜、水果这一类吃的都放在他空间里才好。 ??剩下的给爹娘、两个侄子以及程淼邓要武添置的衣裳，一些名产小吃，包括张桂花给的包袱，这些都可以明着带回去。剩下的布料针线，弹好的棉花，还有沈卫民的图纸，赵琪一一展开形成一沓，都塞到自己农场。 ??规划很好，做起来还是有些工作量的。 ??沈卫民再进门，就看到赵姑娘像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在辛勤劳作。他抽空设计的玩具半成品图纸被展开抻平，用一个罐头瓶子压住，最后变成整齐的一沓，看上去赏心悦目多了。 ??沈卫民走到赵琪身边，从背后把她拥入怀里，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这是谁家的呀？怎么这么贤惠，嗯？” ??温热的呼气正好呼在脖颈上，赵琪怕痒，“咯咯”笑个不停，还不忘回答：“当然是沈卫民家的啊。” ??沈卫民脸上的笑意加重了三分，他作势要坐下：“我陪你一起。” ??赵琪赶紧拦住了，“不用了，不用了。卫民哥，你快去休息啦，你好好歇歇，醒来后，我们好去看姐夫。”卫民哥现在该去好好休息，这点活她很快就完成了。 ??“让我一个人去睡，你呢？”沈卫民在低声说道。 ??赵琪心跳加速，心脏“砰砰砰”只响，就在她为美色迷惑，正要开口答应的时候。恍然反应过来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而且她不累也不困。赵姑娘觉得不能再让沈卫民说话啦，不然被卖掉，她还替对方数钱呢。 ??这样想着，赵琪挣脱沈卫民的胳膊，推着他往卧室走，一边走一边还警告沈卫民，“卫民哥，你犯规了，不准！” ??传说中奶凶奶凶的。 ??沈卫民觉得好笑，却身体遵从意志，顺着赵琪的力道回到了卧室。 ??等沈卫民躺到炕上，赵琪给他盖上被子。看着他沾枕闭眼就睡了过去，有些心疼。 ??在省城后面几天，他们没有去各厂谈生意，但是却一点都不轻松。去省城有名的景点游玩，爬山、看景，虽然现在算不上好时节，却也能见识到这个季节各景区的独特景象。 ??中间还要陪她去买素绢、绣线，东跑西跑的，跑空了许多地方，也有很多地方产品不能让她满意，到后面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要不就凑合凑合得了。虽然她现在雄心壮志，想要以高水平的绣品去参加全国文艺品博览会，但是客观条件在那摆着，实在找不到有什么办法？虽然会受其影响却也有限，而且她只是想和人切磋切磋，实在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所以，归根到底还是不想输给别人。当然不想，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在去参加评比比赛的时候，不想赢。卫民哥说，只要快乐参加展览，如果能交到一两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已经是极好的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他也明白人性没有办法更改，只要有对比人人都相当好的那个。所以，一直到找到满意的素绢和绣线之前，他都没有放弃。甚至在她想凑合的时候，还鼓励她不要放弃，多三分耐心。 ??沈卫民怎么这么好呢？越和他相处，越能体会到这种好，到现在自己好像都已经离不开他了。赵琪半蹲在炕前，胳膊肘放在炕上，托着腮帮，看已经熟睡的沈卫民。 ??几分钟过去了，她的姿势没有一点改变。 ??沈卫民醒的时候，窗户外面已经黑了，客厅传来莹莹的光亮。他慢慢坐起身，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 ??这几天，他身体过度劳累，歇这几个小时根本歇不过来。现在是刚停动作就这样，等过几天有他受的。 ??沈卫民披上衣服，掀开被子下炕。 ??客厅里赵姑娘正凑在电灯底下刺绣，昏黄的电灯下是瓷白的脸蛋，晶莹剔透的手指，攥着一根绣花针，在素娟上来回走动。再看素娟上，赫然是一朵芙蓉花。 ??“……”赵姑娘这是和芙蓉干上了，她好像特别喜欢这种花？ ??沈卫民怕自己突然走过去，或者突然出声音吓到人，轻轻敲了敲旁边的门，提醒赵琪自己已经醒了。 ??“你醒啦！我这去下鸡汤面。”鸡汤是现成的，面是刚刚手擀面，就等着卫民哥呢。 ??沈卫民一路跟着赵琪到厨屋，本来想帮点什么忙，却发现自己无忙可帮。现成的鸡汤，已经擀好的面，再加上沈卫民进去的时候，赵琪刚利落的点了火。总的来看，真就没有一点事情可以用到他。 ??两碗热气腾腾的面下肚，夫妻两个都有些撑，手拉手在院子里逛了三圈。回堂屋拿着给沈秀和严庆林的补品，并肩走去县医院。 ??看到沈卫民赵琪夫妻两个，沈秀非常惊讶，“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嗯。”“今天傍晚刚回来？”沈卫民和赵琪一前一后开口。 ??“回来就回来，还给我们买什么东西？省城花销这么大。”弟弟和弟媳都不是斤斤计较之人，沈秀本身也是这样的性格。不过她这样做理所当然，三柱这样做她总觉得理亏的慌。 ??“是啊，明天我们出院，本来东西就多，你们又拿来了这些。不知道人家公交车让上不呢？”严庆林笑着说道。经过二十多天的休养，他已经恢复了很多，虽然下半身还半固定着不能动，不过气色非常好。 ??“明天就出院，大夫许可了？”沈卫民看看病房里，大包小包收拾了一堆。虽然按照他们说要明天下午坐公交车回家，但从中也可以看出主人家归心似箭的心情。 ??“已经下医嘱了，接下来的主要任务就是多进补，在适当的时候过来复查然后还可以做一些复健。”沈秀笑着说道，自家恢复得好，她是最开心的那个。 ??“那正好，也别等到下午了，明天上午办完手续，大姐和大姐夫坐我们的车走就是了。”赵琪是真为沈秀严庆林高兴，说话的时候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坐他们车走？ ??沈秀和严庆林对视一眼，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吧？现在的沈家沟食品加工厂上还没有稳定下来，就算弟弟对工厂有更高的期许，也不能说买车就买车啊，那铁疙瘩是好伺候的？ ??或许只是雇佣来的货车？不过，这边还没有开始生产产品。 ??“行，就这么办吧。”这样能少很多麻烦，沈卫民当然义不容辞。也省的等他们回到家，天儿都漆黑了，看不见路不说，两个搭把手的都没得。 ??“你，你，你们租了一辆车回来？”沈秀说话有些哆嗦。 ??“不是哦，大姐。我们拿全款买下来的哦。”赵琪从沈卫民背后伸出个小脑袋，贴心的解释道。 ??沈秀一下子捂住了胸口，这个消息信息量太大，她得缓缓才成。 ??赵琪不明所以的看向沈卫民，怎么了吗？他说错什么？ ??在她看来，手里有闲钱拿来买房买车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人挣钱不就是让自己活的更舒服些吗？如果可以让自己活得不再这么辛苦，不让自己累，就是多花一笔钱又怎么了。 ??对于曾经家财万贯的赵姑娘来说，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当然了，这并不是说买这些东西没有喜悦，她心里也很欢喜，但远远不到震惊和觉得这非常了不起的程度。 ??“大姐，就是一辆二手小货车，为了方便以后工厂出货快。眼看着冬天就要来了，手里有辆车，出货也方便，起码关键时候不用求人。”沈卫民说道。 ??还就是一辆小货车，他还想怎么滴？难不成弄辆大车，就沈家沟那条泥路，根本进都进不去好不好。就是这辆小货车也是和之前的小汽车一样的命运，得停在距离沈家沟两里外的地方。 ??“你现在是大人了，开了工厂，做了厂长。你做任何选择，姐都相信有你自己的考量，只要不把自己搭里，姐没啥意见。”尤其经过这次的事情，沈秀终于意识到三柱子已经长大了，完全能够独当一面。在某些事情上，比他们做姐姐姐夫的都要有魄力。 ??就说他想办工厂这事，立刻付诸行动，现在在村里也办得红红火火。虽然名为沈家沟食品加工厂，和生产队公社各方面挂钩，但谁都不能否认这是她弟一手支起的摊子。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厂内规章制度，招收员工的条件和流程，就清晰明了的做出来了，工厂现在已经投入生产，都是按照规章制度做的。就像庆林说的，现在三柱想做什么事情，家里人只要支持他就行了，提再多的意见都没用，三柱不是会因为别人的提议而改变自己意志的人。 ??沈卫民挑眉，沈秀这个态度是他没有想到的。倒不是说他姐平常爱管，而是真正关心她。以往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要好好说教一番，现在二话不说竟然欣然同意，倒让他有些不适应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饭后，我和琪琪过来给姐夫办手续。整理东西。一切办好后，我们就回家。”沈卫民一锤定音。 ??“行，都听你的。”沈秀笑。 ??“我去给姐夫打瓶水，”姐弟俩说话的时候，赵琪拿起空的暖瓶出去了。 ??沈卫民则在病房里和沈秀严庆林说起他们这几天的经历。当然关于订单数，他都是模糊了具体的数字来说的。但依然听得严庆林和沈秀热血沸腾，对着沈卫民连连说“好样的！”“做的好。”“真好！” ??因为格外亲近，所以希望对方一切都好，一切顺利。沈卫民的工厂进行的如此顺利，对严庆林和沈秀夫妇来说是大喜事。 ??“对了，李凯李公安来过几次，专门来找你的。说是因为你协助警方把人贩子一窝端，救了不少人，要给你表彰呢。”沈秀突然想起一件事，兴致一下子就来了。因为自家男人就是警察，沈秀自然知道公安局所谓的表彰就是送面锦旗，多说着再加个印着“为民服务”的搪瓷缸。 ??但这是份荣誉啊！你有多少钱都换不来的荣誉。虽然说其中有误打误撞的成分，但她弟确实帮了忙，要不然后果不敢设想，那夜多惊险啊。一下救了十几个人，要沈秀说这事儿就该好好宣传，至于怎么宣传？首先，这去领锦旗就不能马马虎虎。 ??还有这等好事！沈卫民略微惊讶，这个他喜欢啊！公安局发的锦旗奖状，没准以后还能当保命符来用。 ??“那我明天去警察局取？”沈卫民脸皮厚，不觉得有啥不好意思。 ??严庆林觉得好笑，刚刚说到买车都面不改色的小舅子，现在语速竟然加快了三分，可见非常重视这件事了。不过其实不用这么着急，“你经常来往县城，什么时候有空过去问问就行。这锦旗就放在公安局也不会跑。” ??严姐夫语中带笑，但是聊得热火朝天的姐弟俩根本没听他说话。 ??“那明天你去警察局问问，最好问问警察局的同志能不能直接给你送家去？”沈秀说出心里话。她想让村里人都知道人嫌狗嫌的沈三柱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的沈三柱不仅能力出众，人品那也是上上等的。 ??严姐夫没想到还有这操作，他看着自己媳妇儿，想说这不是给警察同志添麻烦吗？但相比较同事和小舅子，他当然亲近小舅子和媳妇这边。 ??“要不让他们送到机械厂你的工作单位。”严庆林想出了个折中的法子，机械厂离公安局不远，来去容易不耽误事。比起在沈家沟树立威望，在工厂同事之间树立威望不是更重要。 ??沈秀一想也是，跟着连连点头。 ??“那不能了，我已经辞职了。”沈卫民轻飘飘的说道，他声音不大，却犹如一颗大雷砸向严庆林和沈秀两口子的胸口。 ??“怎么回事儿？”沈秀皱眉问道，他们一直以为沈卫民去省城出差，走的是机械厂这边的门路，却没想到他竟然辞职了。 ??“一心不可二用，我原本以为自己能兼顾好的，后来发现只能兼顾一边，只能把不重要的先放下。”沈卫民神情如常。 ??沈卫民说的非常轻松，给出理由初听之下就是胡扯，细细考量却又觉得有道理。但是，就是再有道理，这事情也得跟家里商量商量啊。前天爹娘过来没有提及此事，显然根本不知道，如此可以肯定的是沈卫民自作主张。 ??“琪琪知道不？”沈秀皱眉，语气焦急。 ??“当然知道，我做什么事情都不会隐瞒她的。”沈卫民理所当然的回答。这其中其实有有恃无恐的原因在，赵姑娘和他的思想一直在同一频道上，仿佛他做什么事情对方都能理解并支持。 ??包括爹娘、姐姐在内，所有人都觉得赵琪年纪小，很多事情不懂，但是在沈卫民看来，赵姑娘在某些地方成熟得可怕，有时候就是他也自愧不如。就比如他辞职这件事，对方几乎没问为什么就答应了，表现出对他十足的信赖，这让沈卫民略微有些起伏的决心迅速镇定下来，并坚持自己的决定。 ??沈卫民其实很感谢赵琪，她的支持和信赖总是会让他心灵震颤，让他经常反思自己，承诺也会如此来对待她。 ??赵姑娘值得！ ??“什么事儿没隐瞒我？”赵琪提着暖瓶推门进屋正好听见最后一句话。 ??“我正在和姐姐姐夫说我从机械厂辞职了。”沈卫民实话实说。 ??“是吗？”赵琪浅笑，转头看向沈秀，“姐姐不用担心，卫民哥还年轻，要是开工厂养不起爹娘、我和两个侄子了，我们再赶他去工作也不迟。” ??“……”沈卫民面无表情，这样的话当着他这个当事人说真的好吗？ ??沈秀看了看弟媳妇不似作伪的表情，得了得了，人家小两口都已经商量好了，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事情要是发生在两个月前，沈秀只会当三柱子是疯了。但是现在，她竟然觉得三柱子这样做肯定是有理由的。 ??果然，人会变，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认知也会跟着改变。 ??话题重新扯到表彰上。赵琪找出杯子给沈秀和严庆林倒了杯水，注意力就被这件事吸引走了。“真的会给锦旗？那到时候咱就挂在堂屋里，让进咱们家的都能看见。”赵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 ??“不用了吧？”沈卫民反对，稍微宣传下就可以了，锦旗和搪瓷缸他都准备珍藏呢。不过人家说话讨论的两人根本不打茬。 ??“行行行，这是你男人当然你说了算，爹娘肯定也非常高兴。”沈秀笑着说道。 ??“嗯嗯，我回去就和娘商量。”赵琪说的郑重。至于沈爹，只要婆婆拍板决定，公公就不会反对，就是反对也无效。 ??沈卫民和严姐夫对视一眼，都无奈笑笑。 ??一家人又说了几句话，沈卫民才带着赵琪离开。 ??他们走后，病房里只剩下严庆林和沈秀两口子。 ??“别担心了，卫民是正式职工，就算辞职，编制肯定还是留着的。要是工厂实在办不好，大不了再回去。”他看三柱子是有那个脸皮的。 ??“你说的对。”沈秀叹了一口气，她突然想什么，喉咙跟卡了一个苍蝇似的犯恶心，“怪不得呢，这两天大姐带着外甥来的这么勤快，时不时就提起走得近的朋友，叫岳春生的那个，说什么要是能转正可以拿钱买。还明里暗里打听三柱什么时候回来。” ??沈秀就不相信事情有这么巧合，总不能都是碰巧提到的。但是，沾三柱辞职的事情，人娘俩儿一句口风未漏，像是防着他们似的。沈卫民是她沈秀的弟弟，就是瞒着又能瞒几天？ ??真是—— ??听到这句话，严庆林神色一暗，他苦笑一声，“到头来，我这边亲戚一团糟，这次全靠你娘家人了。” ??不到大事情上，大家都是一家亲。只有发生事情，再看来往关系，才能检验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他这次出事，身边亲戚简直一团糟，就是亲生的爹娘都没靠住。 ??岳父岳母家里领着四个孩子，都趁着村里驴车去公社，赶公共汽车过来看他，每次大包小包的，都是丈母娘的拿手菜。回去的时候，还要拐他家去看仨孩子。虽然当时沈秀是压低声音叮嘱岳母，但严庆林还是都听见了。 ??按理说爹娘在家，仨孩子不能没人管，但他们就是没人管，想想就觉得心寒！他这边家人露次面之后直接查无此人，虽然说大概率是因为要上班，无暇顾及他这边，但对比之下，心里总不是滋味。 ??“说什么呢？那是我弟不是你弟，我爹娘不是你爹娘，咱们夫妻两个说话用这么外道吗？”沈秀嗔怪。她心里不是没有想法，但是庆林正在恢复期，还是不要想这些了，左不过今后他们都远着些。 ??别人不愿意和咱们亲近，咱也不去当那舔狗，面子上过得去就成。